第234章 ,旧人相逢各不同

    第234章 ,旧人相逢各不同
    崇禎三年(公元1630年)10月4日。
    夜幕降临,兴化街在煤气灯的照耀下,宛如白昼。一盏盏煤气灯散发著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將整个长安城装点得灯火通明。
    街道两旁,煤油灯已经成为了大同社城市的標配。在长安城最为繁华的朱雀大街上,
    煤油灯一盏连著一盏,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把整条街道照得亮如白昼。
    来到长安的商贾无不被这座大城市的財力所折服,纷纷感嘆大同社的富庶与强大。
    而在一些相对偏僻的街道,煤油灯的数量虽然有所减少,但也勉强能保证道路的基本光亮,让行人在夜晚行走时不至於迷失方向。
    能达到如此大规模普及路灯的程度,得益於徐晨掌控著两个石油工业基地,大同社根本不缺廉价的煤油,哪怕是占据了整个北方市场,依旧用不光这么多煤油。
    在这个没有卡车、汽车的年代,汽油柴油的用途十分有限,只能作为一种清洁剂,其地位甚至比不上沥青。
    沥青可是实实在在要铺到地面上的,由於基础设施建设的需求量极大,沥青一直供不应求。而煤油、汽油、柴油不过是开发沥青时的附属品。
    所以,大同社才能如此奢侈地在关中所有城市大规模普及路灯,毕竟路灯不仅能创造一份经济价值,还能额外收一份税。
    因为大同社严厉打击加班现象,傍晚之后,长安城的百姓空閒时间增多。街道上明亮的灯光吸引著他们,百姓们自然而然地熄灭自家的煤油灯,搬著桌椅板凳来到街道上纳凉閒聊。青壮男子们聚在一起,热烈地討论看即將召开的公民议会。
    一个身穿长衫、头戴方幣的老学究,手持摺扇,侃侃而谈道:“你们只怕还不知道吧?镇西將军王耀文带著西域眾多汗国的使者来到了长安城了,据说王將军想打通西域。”
    这时,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服气地说道:“王学究,你可別在这里胡言乱语。俺们上过夜校,也看得懂报纸,上面的先生都说了,俺们大同社已经占据关中了,下一步要么进攻蜀中,形成强秦统一天下之势;要不就是进攻中原。怎么可能去打西域呢?
    你这是欺负俺没上过学吗?『逐鹿中原”这个成语俺还是懂的,可从没听过有人说『
    逐鹿西域』吧。”
    其他青壮男子也纷纷点头赞同:“西域那地方多穷啊,要打就打山西、中原。山西的商帮厉害得很,他们卖盐积累了200多年的家產,肯定比关中的大户还有钱。把山西打下来,俺们又能过几年好日子了。”
    “俺认为还是打中原好,中原粮食多,把中原打下来,俺们就可以开肚皮吃饭了3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半年多来的好日子,多亏了都督府对关中那些地主老財的整治。
    都督府收缴了他们的土地,分给关中的农户,让大家有地可耕;收缴了他们的钱財,僱佣几十万人重修长安城,修房子、修小区、修道路,让所有人都有一份养家餬口的差事。
    如果家里婆娘能在纺织厂找份工作,那这一家人的日子美呀,连小地主都比不上。
    如今双职工家庭已经成为了长安城百姓最羡慕的对象。只可惜,除了纺织行业,也就只有护士、少量的女夫子和幼稚园的阿姨能提供一些工作岗位,所以双职工家庭在长安城虽然不算少,但也只有一成多一点。
    现在关中所有百姓都知道,想要过好日子,就要把那些地主老財打倒,这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共识了。所以关中的百姓对大明余下12省的地主老財虎视耽,经常討论大明南七省,北六省哪个省富裕,哪个省的王爷地主老財多。
    有好事者甚至弄了一个財富报,专门弄一个財富排行榜。標註那些那些大户有多少土地和財產,而上榜的也绝大多数都是那些大明的王爷们,这其中福王上千万两银子的家產和400万亩的土地高居榜首,看到所有人都眼热不已。
    只要把福王给砍死了,8万户农户能均得田地,百万的工匠能被都督府僱佣一年,打下一个新行省就能让他们过两年的好日子,大明12个行省就是24年,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老学究一脸嫌弃,觉得他们目光短浅,说道:“你们懂什么,俺娃可是在都督府当差的。听说那王耀文將军打算效仿北河套商社,弄一个西域商社,由商贾筹集钱財粮草,打下西域之后,再由都督府和这些商人共同治理西域。你们想想,西域多大啊,比中原都大,那么大的土地,哪怕是养羊,那也能发大財呀。”
    听到这话其他八卦客瞬间就兴奋起来。北河套商社即便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也知道,
    那可是天下最赚钱的商社。光今年分给股东的分红就超过200万两,一张北河套商社的股票,能顶得上他们全部的家產。
    “西域商社,西域有香料,有宝石,还有各国的特產,这要是真成立了一个这样的商社,那些股东不得发大財了。”有人兴奋地说道。
    当即有人拍著大腿惋惜道:“可惜啊,这种大財俺们发不到,一张股票几百两银子,
    我们把全部家產拿出来也买不起啊。”
    “这就不是俺们穷人能玩得起的,还是老老实实去当差吧。”
    而妇女们则坐在一旁,一边打著毛线贴补家用,一边聊著街道上的家长里短。
    “黄家的闺女那真是心灵手巧,在纺织厂都成技术大匠了,一个月能赚5两工钱呢。
    ”一个妇女满脸羡慕地说道。
    马上就有人嘆口气说:“可惜命不好,有个赌鬼爹。好好一个闺女都18了,有人来提亲,他居然要二百两银子,这他也敢开口。还说什么俺闺女一年就能赚六七十两,拿二百两银子他都亏了。多好的一个闺女,这婚事硬生生被他爹给搅黄了。”
    当即就有人笑著说:“你那是老黄历了,人家现在可是有后台的。都督夫人就是纺织厂的掌柜,她了解这事之后,派人把她父亲抓到矿场去劳作了,要他改掉恶习。还亲自给黄家闺女主持婚礼,据说还送了一盒首饰给黄家闺女当嫁妆,人家那可是风光大嫁,嫁的还是大同军的军官。”
    当即就有人羡慕地说:“这真是草窝当中飞出一条金凤凰了。”
    “与其想羡慕她,不如想办法多认些字,范学究的闺女成为了俺们兴化坊的一个蒙学夫子,人家不但收入高,还受人尊重,都督遇到了她,都要尊称一声范先生,不像俺们只能待在家里打打毛线。”
    “认字,俺认不来,一看到就头疼。”
    “但认了字,就能去工坊的幼稚园当阿姨,俸禄可以有一两银子。”
    “一两!”这数字让她们连连咂舌,不少人还真心动了。
    在这明亮的灯光下,长安城的百姓们享受著这难得的閒暇时光,憧憬著未来的美好生活,整个城市都洋溢著一种繁荣、祥和的气息。
    朱雀大街的金满福酒楼內,热闹非凡。孔晨通过胡林的关係,邀请原本大同社工业区的老朋友们相聚。
    当大同工业区的老人一踏入酒楼包间,孔晨一眼便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不禁惊喜地喊道:“胡强,小懒,赖头,没想到你们都在长安城。”
    小懒惊喜道:“孔晨你也来到长安城了,我记得你的作坊不是在延安府吗,现在不忙著做生意啦?
    只能坐好之后开始推杯换盏。孔晨得意地从袖口拿出一个徽章,別在自己胸前,神气地说:“现在你们要称呼俺为尊贵的公民议员,俺可是代表整个关中的百姓来监督你们。”
    赖头在一旁哈哈大笑:“说你胖还喘上了。要说监督,也是胡强大哥监督你。人家可是工匠司的曹员,专门监督你们这些商家偷税漏税、苛待工匠的问题。被抓到了,那可不是小问题,轻则罚得你倾家荡產,重则把你关起来。”
    听到这话,孔晨內心一紧,脸上露出几分害怕的神色。他想起在延安府发生的那些事。
    去年,有同行去农村招了些工匠,欺负人家老实,不仅剋扣工钱,还让工匠无偿做事。被人告发后,都督府勃然大怒,那个作坊主直接被关起来判了三年,还赔偿工匠10
    倍的工钱,工厂也被罚没,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据说那个人到现在还在矿场敲石头呢。
    还有的同行耍小聪明,到了月末该发工钱却压一个月,被工匠司发现后,直接罚了工匠六倍的工钱,还处罚金一千两,差点把这人罚到破產。
    这样的事情在延安府每个月都会发生几起,不被抓到还好,一旦被抓,轻则损失钱財,重则倾家汤產。
    而且都督府每次都会在《工匠日报》《大同报》上刊登这些事,既是让那些商贾“社死”,也是在警告其他商贾。让他们清楚自己的地位,大同社虽然鼓励他们发展,但主要是为了给工匠找份差事,要摆正身份態度,別自討苦吃,那些王爷,地主老財俺们都镇压了,你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不要给脸不要脸,走到百姓的对立面前去。
    孔晨都觉得好笑,大明都没做到的农工商阶级等级,在大同社这里却真正实现了。
    商贾的地位还真不如工匠高。任何敢欺负工匠的商贾,工匠只要去告发,一告一个准。所以关中的商贾听到工匠司的名字,就像大明官员听到东厂锦衣卫的名字一样,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胡强一脸疲惫看到几人,苦笑著说:“哪里有赖头说的那么夸张。俺们就是做些杂事,每天也很辛苦、很劳累。”
    可能是工作太压抑了,他忍不住吐槽起来:“关中的奸商太多了,太会钻空子了,不像我们延安府人那么淳朴。都督府规定了10人以下的家庭作坊有一定税收优惠,很多关中的作坊就钻这个空子,招自己的亲戚做工。都督府明明规定1日只能干4个时辰的活,
    但他们偏偏要干到晚上,因为是自家的人,清官难断家务事,管多了他们还有怨言,俺们也只能劝说为主。关键是叫他们上厚生金,他们也不肯上。
    还有的奸商更狡猾,俺们虽然规定了工匠不能加班,但没规定东家不能加班,这些奸商就给人家一毫的股份,工匠就变成东家了,弄得俺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奸商总是喜欢钻空子,弄得俺们工匠司每天都要想办法找法令处罚他们。
    关键这些人经商也不好好经商,俺就处理了一个奇葩的奸商,他开的是个纺织厂,纺的是麻布,纺织行业你们知道有多赚钱了,基本上两三年就能回本,剩下的就是纯赚的。
    就这么赚钱,这个奸商还嫌不够,他压著的上游的一家纺纱厂的货款,让人家没有钱去购买原材料,人家想让他结清货款,你知道这个奸商怎么做的吗?
    小懒问道:“难道是奸商趁机跑路?”
    胡强道:“他居然当著人家的东家说可以借钱给他,让他再去购买纱线。”
    赖头有点晕道:“你等等,让我授一授,他欠著人家的货款。”
    胡强点点头道:“没错。”
    小懒道:“还借钱给人家。”
    “没错!”
    小懒道:“他既然有钱借,为什么不还款呢?他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嘛?”
    胡强冷笑道:“人家精的很,他这是两头通吃,他的借款可不是无偿借的,九出十三归有利息的。”
    “最后逼的那纺纱厂,欠下农户大量的钱財,告到了我们工匠司,我们工匠司抓了那个纺纱厂的东家,顺藤摸瓜这才知道这其中的內情,后面我们再抓了这个纺织厂的东家,
    抄了他的家,判了他10年,以后这10年有的时间让他去挖矿了。”
    小懒震惊道:“真是大开眼界。”
    而后他同情道:“也难为你了,要和那些奸商斗智斗勇,难怪你看的这么疲惫不堪。
    ”
    胡强道:“谁说不是呢,为了对付这些奸商,俺们不知道了多少精力,你们看看俺刚到30岁,都开始掉头髮了。”
    孔晨听完也是大开眼界,心想长安城不愧是大城市,这些商贾的思想就是开放,居然能想出这么多钻空子的办法。他心里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用一用,分点股份出去,
    以后就能让工匠加班,自己还能赚得更多。
    胡强看出了孔晨的想法,严肃地说:“这都是歪门邪道,把精力用到这上面,作坊怎么能壮大。你可不要忘了,整个关中最大的金主是谁,是我们都督府。这样钻空子,你觉得这样的作坊能接到我们都督府的订单吗?你可不要因小失大。这些人只知道死抠工匠的工钱,他们的作坊是不可能壮大的。”
    孔晨这才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他的作坊虽然不能说完全依靠都督府,但靠著大同工业区老人的身份,有很大一部分生意都来自都督府。都督府的辐重车有很大一部分是从他们厂订购的,都督府的订单利润一向是最高的,几乎占了他作坊三成以上的利润,这可是他最大的客户,万万不能失去。
    於是,孔晨马上大义凛然地说:“俺好列经过了都督教导半年,做过流民,过过苦日子,当然知道百姓生活不易,怎么会做那些剋扣他们工钱的奸商。这你放心,俺和这些人不共戴天,只要知道他们,俺绝对不和他们做生意。”
    “不过胡强你这样一说,倒提醒俺了,今年俺在公民议会,就要提议让这些小型的家庭作坊也纳入厚生金当中,这样你们的工作也就好做多了。”
    胡强笑道:“如果真能通过这样的议案,俺请你喝酒,吃烧烤。”
    其实,孔晨心里另有打算。凭什么他们承受著这么重的负担和税收,而那些奸商却能钻都督府的空子赚钱。想钻空子,门都没有,他要在公民议会上一个个把这些窟窿都堵上。因为在他看来,这些奸商赚了钱,自己就少赚了钱。
    在同一片夜幕笼罩下,徐晨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屋內欢声笑语不断,瀰漫著温馨而欢乐的氛围。
    今日桑文早早回到家中,她换下平日里的素净衣裳,兴致勃勃地和吴妈一同前往菜市场。
    回到家后,桑文和吴妈便一头扎进了厨房。厨房里顿时忙碌起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切菜的声音此起彼伏。
    桑文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洗菜、切菜,吴妈则在一旁帮忙生火、烧水。她们分工明確,配合默契,一道道美味的菜餚在她们的手下逐渐成型。
    与此同时,徐晨带著徐乐和徐浩在客厅热情地招待来自老家的客人。徐晨穿著一身简单而整洁的中山装,脸上洋溢著亲切的笑容。他指著一位头髮白但精神翼鑠的老人,对徐乐和徐浩笑道:“快叫爷爷。”
    徐乐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甜甜地叫道:“爷爷!”那清脆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悦耳。
    徐浩年纪有点小,一边笑著一边连带著吐了口口水,含糊地喊了一句:“爷爷!”
    村长被徐浩的可爱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他激动地抱起徐浩,连声应道:“哎!”那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慈爱。
    而后他拿出两个银项圈,分別戴在徐乐和徐浩脖子上,
    徐晨道:“您来就来了,还准备什么礼物?”
    村长道:“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娃的,现在高家寨的生活好了,这点银子,俺还是拿的出来。”
    徐晨道:“还不说谢谢。”
    “谢谢爷爷!”
    徐晨又指著浑身漆黑的高俊道:“叫高伯伯。”
    徐乐听话道:“高伯伯,好。”
    高俊开心笑道:“好,好,好。”
    而后他说道:“俺知道社里的规矩,没带什么贵重的礼物,社长你喜欢吃白面就带了农场產的麵粉,再带了两只风乾的鸡和两只风乾的鸭,都是自家农场產的。”
    徐晨笑问道:“农场今年的秋收如何,没受旱灾的影响。”
    高俊笑道:“俺们修了三年的水利设施,不是白修的,今年的旱灾对农场一点影响都没有,他们夏收了2万石粮食,秋收了4万石,我们上交的粮食就超过了四万石。”
    徐晨拍著高俊肩膀道:“乾的好。”
    高俊这一个农场就提供了二十分之一的口粮,要多几个张家滩这样的农场都督府可以直接出兵中原了。
    隨著时间的推移,晚饭即將做好。高大壮、他儿子高义、土根、高小四等一眾高家寨的乡亲都陆续来到了徐晨家。大家一见面就和老村长热情地打招呼。
    眾人围坐在餐桌旁,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餚,香气扑鼻。大家一边品尝著美味的饭菜,一边愉快地交谈看。
    村长关心地询问土根的工作情况,土根放下手中的碗筷,挺直了腰板,自信地说道:“我现在是杜家农村场长,管著3万亩地的大农场。俺不是要显摆什么,今年是没给俺机会,但到明年俺这个农场,肯定给晨哥儿提供三万石的粮草,定不耽搁晨哥儿征討中原的战事。”
    老村长语重心长道:“这是晨哥儿抬举你,俺也不期望立下什么大功劳了,不要坏了晨哥儿的大事就好。”
    土根不服气道:“爹,您总是这样瞧不起俺。”
    徐晨也笑道:“村长,老话说的好,土別三日,当刮目相看,土根哥这段时间很努力学习,进步也很大,您不能用老眼光来看人了。”
    高磊站在一旁,奇怪地问道:“爷爷,您老怎么来长安了?”
    此时,除了土根是长安县抗旱会会长兼任著杜家庄农场的场长。他儿子高磊则是徐晨的警卫员,时刻守护著徐晨的安全。
    村长笑著解释道:“俺被选成了公民议员,所以来长安开会,顺便来看你们父子。”
    徐晨也感到奇怪,前两次公民员选举也有人提议让老村长担任,但村长都拒绝了。
    察觉到现场的气氛微妙,高俊开口道:“其实俺们也是为延安府的乡亲来,这次都督您在整个关中免税,但就是延安府这些老地盘没有免,乡亲们难免心里不服气,就找到老村长,想让老村长请您也减免一点税负。”
    老村长却淡然道:“晨哥儿,不要理会这些人,刚吃了几顿饱饭,连是非黑白都不分了,晨哥儿难道还亏待他们不成,这5年来米脂修了多少水利设施,他们又付出了什么,
    关中的农户都快饿死了,他们还在计较这些,一个个钻到钱眼里去了。”
    徐晨笑道:“还是要讲道理,说服大家为主,我相信大部分的乡亲还是善良的,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