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就,咬牙忍

    “身体不適,准你两天假期。以后如有类似情况,提前告诉我,以免出现危险。”
    我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弱弱的举起,“报告铁血教官,我,我,我需要多一点的...那什么。”
    铁血站起身,脸红得仿佛要滴血,惯常严厉冰冷的声音多了一点颤抖,“什么品牌...尺寸...我叫人出去买。”
    这种事,我也很难说出口,不说又不行。
    於是,铁血教官在狭小的房间里,听他的学员苍鹰仔细讲述了卫生的品牌和尺寸,顶著一张大红脸,故作镇定地落荒而逃。
    我看著他急切的离开脚步,不厚道的坏笑出声。
    笑著笑著,眼睛湿润了。
    我不由再次想起和程思昱在谈恋爱的四年,其中多少次我痛得冷汗淋漓、泪流满面,从夜里睁著眼睛痛到黎明,他从没有关心过我一次。
    真诚的用尽全力爱著的人,不如一个萍水相逢的外人对我来得关怀。
    我的真心、真爱,和最美好的时光,真的餵了狗了。
    在这远离蓝城千里之外的地方,没有外界的消息来源,不知道程思昱现在是什么样子。
    此次他对我做的事情其恶劣程度,超出以往的任何一次。
    不只我,林森先生、程南图,甚至老师,都极其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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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犯下的罪行,一定会受到严惩。
    未来的若干年內,他和他的家人,在里边,可以一直团聚。
    这样也不错,至少比一家人生离,要好上很多。
    再次想起程思昱,我奇怪自己居然对他没有了恨意。
    果然,没有爱,就没有恨。
    若说现在的我对於程思昱是个什么样的情感,我只能说出四个字:后悔、可惜。
    后悔眼瞎心盲爱过一个人渣。
    可惜我那一颗赤诚之心。
    大约两个小时后,铁血归来。
    仍然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双手各拎著一个大袋子,里边满满当当的装著东西。
    隨著东西一样样的被他摆在桌上,我脸上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
    身为大直男的铁血,脸上的红色,比我的要深上几个色號。
    应该是没有找到我说的品牌,各种各样的卫生包装袋绿绿、各种尺寸,摆了长长一排。
    还有单独包装的红、薑片、暖宝福,居然还有一张单人的电热褥!
    最让我脸红心跳的,则是那瓶大咧咧最前边的经期护理洗液。
    护理液本身没什么,让人感到难为情的,是包装上边的配图,真的是...
    不知道铁血是如何把这东西装到袋子里边去的,我只看到他往外边拿护理液时,烫手似的迅速放在桌子上,连看也没敢看,耳根红的仿佛要滴血。
    另一只袋子里装了很多小吃,其中好几样,都是我比较喜欢的。也不知他是瞎猫碰死耗子,还是有意为之。
    最让我惊奇的,是他居然掏出来一只打包盒,放在桌上打开时,香味扑鼻而来,馋得我口水直流。
    我抱著肚子爬起来看到包装盒上的logo,不觉心口一热。
    是我大学时期最喜欢的米粉!
    眼里浮起感动的泪,我扬起脸惊喜的问,“教官,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铁血板著脸,退后半步,声音冷得差点冻伤我的笑脸,“费话少说,以后照顾好自己,不要给別人添麻烦。”
    说完,他毫不迟疑的扭头就走,留下愕然的我在一堆卫生中独自凌乱。
    冰火两重天,不过如此!
    凌乱的最后,我还是捧著那碗米粉,连粉儿带汤的吃个乾乾净净,出了一厚层汗,身上特別轻鬆,闷乎乎的小腹也不再难受。
    由於知道了铁血冷酷的外表之下,其实掩盖著一颗柔软的心,我便不再那么怕他,偶尔和他顶顶嘴、唱唱反调,他都包容了我。
    对於我来讲,他是又一个亦师亦友的存在。
    连二都说,女孩子是天生就討人喜欢的一种生物,教官亦不能脱俗。
    在特训基地的日子里,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学了很多之前想都未曾想过的技能,比如开飞机、比如开轮船、识別各种毒素、深化对於物理和化学方面的认知、甚至学习了系统的中华武术...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基本都是白日体能,夜里专业,日子过得快而充实。
    我,也从一名娇气巴拉的大小姐,逐渐蜕变成一名坚毅无畏的战士。
    变態的特训还在继续。
    这天的早餐很丰盛,南北兼具,大喇叭说隨便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我因昨晚高烧,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个只有半个拳头大小的豆沙包、一只水煮蛋。
    其他三位都吃了不老少,尤其是四號,喝掉四碗皮蛋瘦肉粥,仍然意犹未尽。
    “都吃饱了吗?”三的教官性子跳脱,是四位教官中唯一喜欢说笑的。
    四拍拍撑得鼓鼓的胃,满足的说,“吃饱了!”
    “很好,”四教官的眼睛在三位男士身上游走一圈,神秘的笑了,大手一挥,“出发!”
    八个人的脚步,在长长的走廊里迈著整齐划一的步子,踏起的回声神秘且从容。
    很快来到今天的训练场地。
    我们看著四间屋子似的圆形滚筒,目瞪口呆。
    这简直就是为我们四个学员量身定製!
    我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不太敢相信的看向铁血。
    视线与铁血的在半空相遇,我的充满疑惑,他的状若无物。
    大喇叭宣布训练规则:全程不许发出任何声音,也不许有任何行动,违反规则者,罚做五百个端腹。
    五百个端腹,能把我肠子端废嘍。
    从小到大,我连阿拉伯飞毯都没敢玩过,让我坐滚仓!
    简直就是世界末日的节奏。
    然而,我们是无权质疑的。
    四位学员坐上滚仓,刚扎好安全带,就听到喀的一声,从脚下升起个透明的罩子,將我们分別罩住,直接变身为微型监狱。
    开始!
    喇叭声音未落,大滚仓便开始前后左右隨意翻滚。
    开始时可能是为了让我们適应,速度不算快,角度也没有那么刁钻。
    大概两分钟后,突然加速,快得我看不清楚其他人的脸,只觉得眼晕。
    心臟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吊在半空,左摇右晃,隨时可能离家出走,为了不惊叫出声音,我死死咬住牙关,闭上眼睛,一分一秒的熬时间。
    眩晕感极其强烈,胃里开始上下翻腾,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叫囂著想要从嗓子眼衝出来,被我一次又一次强行压下。
    滚仓旋转时的力度之大,像是隨时能將孤零零的脑袋甩得与身体各自为政。
    不得已,我只好蜷起双腿,双手抱住不太结实的脑袋,努力把自己团成团。然后把精神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来控制自己不要尖叫,另一部分用来控制胃賁门,千万別把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吐出来。
    我如醍醐灌顶般突然明白了,大喇叭所说的不许有任何行动,指的是呕吐。
    那意思就是,谁要是敢吐了来,谁就遭殃。
    而且,以这种旋转速度测算,万一吐出来,结果有两个,一个是按原路返回,另一个是呈喷射状,让整个舱体雨露均沾。
    不管哪一种结局,都不是我可以接受的。
    太噁心了。
    我闭著眼睛强自忍受著天旋地转,尝试著让自己想一些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突然的,旋转停止,额头不知撞在哪里,疼得眼冒泪。
    待舱体平稳,我尝试著睁开双眼,庆幸自己挺过全程,却见到了让我永生永世不敢回忆的一幕。
    只见另三位学员的透明舱体,全都是顏色各异的各种附著物,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人。
    我忍著不適仔细看了一下,白色的那种附著物,应该是豆腐脑。
    只看著就如此的要命,小小的密闭空间之中,味道定然浓郁无比。
    不敢想像坐在里边的三位男士,是否还活著!尤其喝了四碗粥那位兄台,有没有被强迫自產自销过。
    噁心之感铺天盖地的自胃里向上涌起,我赶紧重新闭上眼睛,不断的深呼吸將那种感觉硬压下去。
    儘管用尽全身的力气,两腮和舌头底下仍然不断的渗出酸水儿。
    越是不敢看不敢想,大脑越是自动浮现另三只滚筒的惨状。
    我不敢想像,万一同时打开舱体,那种销魂的味道四散开来,我还忍不忍得住。
    好在,铁血还有点人性,第一个现身,將我放出舱体带走。
    至於另三位无法描述的狼狈之態,他连眼角也未撩一下。
    “怎么忍住没有吐出来的?”
    我回头看了一下被放出舱,单膝跪地还在狂吐的四,没敢多看的转回头,想了下方才的自己,说,“就,咬牙忍。”
    铁血侧脸看了一下我,眸底漾出笑意,大手一挥,“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回去自由活动。苍鹰,你想不想出去透透气?”
    当然想啊,只有老天知道,我有多么怀念清拂的风,和青草的味道。
    我老老实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