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潘远征降职了,一家人从独栋小楼……

    四目相对,丁果略有些惊讶。
    只是几天没见,丁念君仿佛换了个人。
    她还记得刚穿书时头一次看见女主,她自信而明媚,白白净净的瓜子脸,脸上有朝气,眼里有光和他人不易察觉的小算计。
    此时的丁念君,依旧是那张瓜子脸,但小脸蜡黄,神色颓废,眼睛空洞无神,连带着那两条马尾辫都失了光泽,有往枯黄方向发展的嫌疑。
    大约是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小身板越发弱柳扶风,摇摇晃晃随时要倒的样子。
    丁果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跨了几步,生怕丁念君动什么邪念,再搞个栽赃陷害之类的。
    她还指着丁念君的孩子出世,自己再捞套房子呢。
    丁念君看到丁果的第一反应是想转身,她不想让丁果看到现在的自己,不想接受丁果的任何嘲讽,只是晚了,丁果不光看见了她,视线还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眼带打量。
    丁念君定了定神,努力直视过去,因孕吐而有些沙哑的嗓音道:“你是不是很得意?”
    丁果收回视线,确定两人之间的距离安全,便脚步轻盈地下着台阶,闻言笑了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三两下蹦下去,去开自行车的锁。
    台阶上,丁念君盯着丁果的动作,不知怎么的,突然想为自己目前并不鲜亮的形象挽回一点尊严,开口道:“如果你是个聪明的,就该及时收手。”
    丁果抬眼看过来。
    丁念君不自觉地绞手指,仗着位置站的高,自觉颇有些居高临下,端的起高干家庭儿媳的身份,说教道:“你还没去过首都吧?没见过庄重森严的军区大院吧?理解不了‘高干’这两个字的含义,部队里师长级别的人物你见过吗?手中握有的权力你能想象吗?大姐,我不知为何你下乡回来后就变的这么尖锐,这么咄咄逼人,但你真的明白你对上的是谁吗?扳倒一个齐光明不算什么,你只不过是运气好,碰巧遇上一个浑身生满烂创的人,比较容易找到问题罢了。”
    “一时的胜利代表不了什么,潘家虽临时有些麻烦,可家底实力摆在那里,蚍蜉撼大树,别不自量力了。大姐,你多年待在乡下,眼界有限,听我一句劝,潘家不是你能得罪的。”
    丁果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自信,没反驳,只望着她笑了下,说了句:“好好养胎!”就将丁念君击的溃不成军,脸色瞬间涨红,又羞又愤,等丁果骑车走远,她才转身进了邮局,再次拨通了首都的电话。
    她不想在家里待了,实在看够了丁志钢的冷脸和邻居们或明或暗的打听,以及异样的眼神,打这个电话是想问问潘顶峰家里的事怎么样了,要是可以,她想提前过去,在首都等结婚。
    电话打通了,丁念君委屈带着哭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去:“顶峰,我不想待在丰宁了,我想去首都找你!”
    潘顶峰这几天一直在为家里奔走,忙得心力交瘁、焦头烂额,压根没心情安慰心情焦躁的丁念君。
    头一次,他接丁念君的电话时语气里多了不耐烦,以及责怪!
    “我没时间过去接你,而且我这两天真的很忙,你等我忙完行不行?别添乱行不行?你知不知道我妈生病住院了,我大哥也要照顾……”
    再来个孕妇,他真的照顾不过来。
    “现在家里弄成这样,都是因为帮你出气惹出来的…这时候你能不能理解理解我,体谅体谅我?”
    听着电话那头不耐烦的指责和埋怨,丁念君浑身冰凉,刚要再说什么,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电话挂了,丁念君大脑一片空白。
    这还是头一次被潘顶峰挂电话。
    时间在丁念君焦灼忍耐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很快,距离定好的办酒席的日子还有两三天,她还没等来潘顶峰,但丁果等来了自己要出差的通知以及出差回来的丁大勇。
    一根绷带在胸前挂着,吊着一根胳膊,眼里多了种叫‘成长’的沉稳。
    丁果又惊讶又心疼:“出什么事了?”
    丁大勇不以为意:“遇上路匪了,车队跟他们谈过路费没谈拢,起了冲突,没事的姐,已经不疼了,骨头没断,就是轻微骨裂,对了姐,还多亏你教我的那几招呢。”
    丁果没好气地道:“你就练了几天,学的那几招连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不会仗着这个逞能了吧?”
    丁大勇道:“没逞能,但那几招真用上了。”
    虽然吊着一根胳膊,但丁大勇很兴奋,喋喋不休地说着来回路上的情况以及在东三省的见闻。
    丁果一边听一边整理让丁大勇买回来的东西,有松子、木耳这类的干货,也有人参、鹿茸、灵芝这样的宝贝。
    是不是野山参丁大勇也不确定,他对此一窍不通,常年走南闯北的司机师傅表现出很专业的样子帮他鉴定了一番,最后说是真的,丁大勇就买了下来。
    丁果也不懂,她问了系统,耗子表示它没有鉴宝这个功能,给不出判断,丁果只好作罢,重新用报纸包好,放到旁边。
    她也有东西给丁大勇,就是
    裴澈寄来的军靴。
    丁大勇穿着正好,穿上来回走了几圈,喜悦的情绪毫不掩饰,跟丁果道:“姐,这可是稀罕东西,正儿八经的军靴啊,替我谢谢你那位朋友。”
    丁果笑道:“喜欢就行。”
    “喜欢,太喜欢了,我留一双,另一双回头带给我爹。”
    培养的大厨受了伤,丁果也没有奴役伤员的习惯,一直偷懒从商场买吃食的丁果开火做饭,炒菜、用空间里的井水熬了粥,并从空间偷渡出几个大馒头,姐弟俩一边吃着,一边继续聊。
    刚才丁大勇聊完了途中见闻,这会儿丁果则说起丁大勇出差后丁家发生的一些列的事,听得丁大勇震惊连连。
    他满打满算就一个月没在丰宁,堂哥结了婚,丁念君怀了孕、丢了工作,大娘还进了趟革委会。
    “姐,那你这一个月可一点也不闷得慌。”
    这一连串的,感觉这比他们在东北看的二人转表演还精彩。
    第二天早上起来,丁果去厂里请了假,之后硬拽着丁大勇去了医院。
    胳膊好不好的还是得听听医生怎么说。
    她担心丁大勇为了省钱或者不让她担心再瞒着什么,好在检查结果不错,就是轻微骨裂,恢复的也不错,只是仍然要避免搬运重物,好好养一养。
    “那就好好养着,千万别逞强。你们单位那里也是,跟着出车归出车,但别逞能干重活。”
    好在他们出这趟远差回来,能在家里休息好几天,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不是休息几天就能养好的。
    “知道了姐!”丁大勇昨晚没跟他姐说,这会儿才小声道,“我是替大师傅挨的那一棍子,等再回去,大师傅肯定会照顾着我,不光照顾我,还开始给我讲开车的理论了。”
    丁果:“……”
    丁大勇见他姐沉着脸,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忙解释道:“姐,不是故意的,就是刚好看见了,我又在附近,下意识就冲过去拉了一把,然后我没躲开,棍子砸我胳膊上了。”
    丁果沉默良久,道:“救人是做好事不假,但在这种事上亲人一般都会自私一些,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那一棍子不是砸在你胳膊上,而是砸在脑袋上,后果会怎么样?”
    丁大勇:“不会,他们就是为了要钱,只把人打伤,不会把人打死……”
    丁大勇见他姐脸色越来越黑,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道:“姐,你放心吧,我以后会注意的!”
    丁果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大勇,你是我从老家带出来的,我得对你负责,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三叔三婶交待?还有你爹娘那里,让他们怎么受得了?”
    丁大勇:“姐,我错了!”
    瞪了他一眼,姐弟俩骑车回了家,把丁大勇放下,丁果重新出门,买了十几斤左右的大棒骨、几斤五花肉、鸡蛋和挂面…实则是从系统商城买的,回来熬了浓浓的一锅骨头汤,炒菜或者煮面上浇上一勺,提味增香,还有营养。
    也是不凑巧,她要去参加食品厂的交流会,离开一周左右,担心她走后丁大勇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所以得提前给他置办下点东西。
    五花肉切成大厚肉片直接卤了,冷吃热吃都行,还容易保存。
    现在天冷了,虽说不至于天寒地冻,但这个气温下放个两三天不成问题。
    但两三天后,这节俭的少年依旧该省则省,只要能填饱肚子,无所谓营养不营养。
    所以丁果又去了制衣厂,跟肖红在制衣厂食堂里吃饭,丁果给了肖红钱和肉票、粮票,让她三天后帮忙往家里送一次肉馅儿的水饺,两到三顿的量,再煮上几个鸡蛋。
    肖红一口应承下来,又问道:“你们去哪儿交流学习?”
    丁果:“首都!”
    “首都啊,这交流会开的也太好了!”肖红羡慕极了,她还没去过首都。
    丁果笑道:“等我回来给你带那边的特色糕点和小吃。”
    “好好好!”
    丁果今天不来找肖红,肖红也准备去找丁果的,齐光明的案子有了新进展,首都潘家那边的处罚结果也出来了。
    齐光明失手杀人的那个案子,当时苏大勇给革委会提供了一个重要人物,肖海峰那边马上安排人展开调查,刚开始找来找去都没找到死者弟弟,后来才意外得知,齐光明把人带来丰宁后给改了名字,而那人就在革委会关着……
    找到了这个突破口,接下来就顺利多了。
    原本死咬着不松口的死者家属也改了口供,齐光明一条死刑先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