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女网红公寓

    大巴车摇晃著行驶在顛簸的公路上,窗外是渐渐模糊的田野与村庄。
    天边的晚霞如血般浓烈,阿木靠在座椅上,脸色依然苍白,五鬼借命的余毒让他气息微弱,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嚇人。
    他转头看向我,声音沙哑却带著好奇:“师父,杭城不是大城市吗?咱们去那儿,不是更容易被洛家盯上?”
    我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躲藏?”
    “你以为我们是逃命去的?洛家欠我的债,我要他们一件一件还回来。”
    阿木愣了一下,隨即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儘管虚弱,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兴奋:“我就知道,师父你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那咱们去杭城,是要找洛家的麻烦?”
    我没直接回答,目光转向窗外,远处城市的灯火已经隱约可见。
    我低声道:“杭城是洛家的地盘,但也是他们的软肋。你等著瞧吧。”
    五天后,我们站在杭城一栋网红公寓楼前。
    这座楼高耸入云,外墙玻璃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楼下进进出出的全是衣著光鲜的年轻女人,个个浓妆艷抹。
    阿木瞪大了眼睛,四下张望,忍不住嘀咕道:“师父,这地方……怎么这么多女人?”
    我冷笑一声,双手插兜,目光扫过那些精心打扮的身影:“这公寓楼里住的全是网红和小明星,表面光鲜,背地里却是个藏污纳垢的窝。”
    阿木挠了挠头,一脸疑惑:“那咱们来这儿干嘛?洛家的人在这儿?”
    我没急著回答,径直走进大楼,阿木赶紧跟上。
    大厅里冷气扑面而来,墙上掛著巨大的led屏幕,滚动播放著各种直播平台的gg。
    几个浓妆艷抹的女人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拿著手机,对著镜头挤眉弄眼,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我带著阿木径直上了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阿木终於忍不住问道:“师父,你到底打算干啥?”
    我转头看向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知道哪个圈子最迷信吗?”
    阿木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好奇。
    “娱乐圈。”我冷笑道,声音低沉如刀锋划过空气:“上到导演,下到演员,没一个不信风水玄术的。他们拍戏怕撞邪,直播怕断运,连选个日子开机都要找大师算。这地方,就是洛家敛財的爪牙之一。”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门缓缓打开,露出顶层一间豪华的公寓。
    我推门而入,里面布置得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晃得人眼,墙角却摆著一尊青铜香炉,炉中青烟裊裊,隱隱透著一股阴冷的气息。
    阿木皱了皱眉,低声道:“这味儿……怎么跟洛九指那魂灯似的?”
    我点了点头,目光锁定香炉旁的一张八仙桌,桌上摆著一串铜铃,铃身刻满符文,与洛九指腰间的那串如出一辙。
    我冷哼一声:“洛家用风水邪术操控这些网红,吸取她们的气运,换取钱財和势力。”
    阿木瞪大了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师父,你是说,咱们要从这儿下手,断洛家的根?”
    我缓缓走上前,拿起那串铜铃,手指轻轻一抖,铃声刺耳而诡异,空气中隱约传来一阵低沉的哭嚎。
    我冷笑道:“不只是断根,我要让洛家从上到下,连渣都不剩。”
    我微微一笑,看向了他。
    “先別急著动手,饿了一天了,先吃饭收拾东西。今晚我们得在这儿安顿下来,慢慢摸清这地方的底细。”
    阿木揉了揉肚子,咧嘴点头:“师父说的是,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公寓里有个小厨房,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速食和饮料,显然是为那些忙著直播的网红们准备的。
    我隨手拿了点麵包和牛奶扔给阿木,自己则拎了瓶矿泉水,靠在沙发上啃了几口乾粮。
    吃完后,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一把儺刀、几张符纸,外加阿木那身破旧的衣服,就是全部家当。
    收拾完,我站起身,拍了拍手:“走吧,我带你在这楼里转转,看看洛家在这里布下了什么风水局。”
    出了公寓,我们沿著走廊往下走。
    这栋楼极大,足有几十层,每层都挤满了人,空气中瀰漫著香水、化妆品和廉价外卖的混合气味。
    电梯里、走廊上、甚至消防通道里,全是女人——有对著手机甜笑直播的,有拎著高跟鞋匆匆赶场的,还有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討论流量和打赏的。
    阿木跟在我身后,眼睛瞪得像铜铃,走几步就忍不住东张西望,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似的。
    我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別看了,这公寓楼里住了两万个女网红、女模特。”
    阿木猛地停下脚步,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两、两万?不愧是大城市啊……”
    他挠了挠头,眼神里满是震惊。我哼了一声,没再多说,继续带著他在这迷宫般的建筑里游荡。
    从一楼到三十楼,我们一路走走停停。
    楼里的景象几乎千篇一律——每个房间门口都掛著哨的门牌,写著“某某直播间”或者“某某工作室”,门缝里透出五顏六色的灯光,夹杂著笑声和音乐声。
    偶尔有几个浓妆艷抹的女人从我们身边经过,瞥见我手里的儺刀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低头刷手机去了。
    阿木小声嘀咕:“师父,这些人……她们知不知道自己被洛家吸了气运?”
    “知道又怎么样?”我冷笑说道:“她们要钱要名,洛家给她们流量和资源,互利互惠罢了。可惜啊,命都搭进去了还不自知。”
    阿木听了,皱起眉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最后,我们来到了顶层阁楼。这里的气氛和楼下截然不同,走廊尽头是一扇锈跡斑斑的铁门,门缝里透出一股阴冷的寒气。
    我推开门,里面黑漆漆一片,只有几束从破旧天窗漏下的阳光,照亮了横樑上偽装成通风管道的物件。
    阿木眯著眼打量了一会儿,低声道:“师父,这东西……我看著不对劲啊。”
    我走上前,伸手摸了摸横樑上的“通风管道”,冷哼一声:“这不是管道,是镇物。”
    我用力一掀,偽装的外壳应声落地,露出一口三尺长的阴沉木童棺。
    棺身漆黑如墨,散发著一股浓烈的尸臭,棺盖上画著五鬼运財图,五只鬼的眼睛里嵌著几颗发黄的假牙,一看就是从中风老人嘴里拔下来的,牙根还带著乾涸的血跡。
    阿木凑近一看,脸色瞬间白了:“这……这也太邪门了吧?”
    我没理他,蹲下身仔细观察。棺內铺满了浸透尸水的《金刚经》,经文上的字跡被篡改成了借寿契约,密密麻麻的条款像是活物般微微蠕动。
    棺底钉著五根桃木楔,每根楔头上都裹著一些细碎的胎髮和指甲,显然是从这楼里的住户身上取来的。
    我冷冷道:“这童棺是洛家在这儿的命根子,吸整栋楼的阳气,通过横樑里的空心竹管送到洛家祠堂。每逢节气交替,五鬼就出来討寿数,逼这些女人梦游著交『买命钱』。”
    阿木瞪大了眼睛:“这些假牙是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棺盖上的鬼眼:“假牙上的涎水会腐蚀她们的牙床,让她们口不能言,眼不能辨阴阳,彻底变成行尸走肉。”
    阿木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洛家这帮畜生,真是丧尽天良。”
    “別急,好戏还在后头。”
    我站起身,拔出儺刀,刀尖轻轻一挑,掀开了童棺的盖子。
    就在这一瞬间,五张黄表纸突然从棺內飞出,纸上鲜红的血手印直扑阿木的天灵盖。
    阿木嚇得往后一退,我冷哼一声,手腕一翻,儺刀划出一道寒光,將黄表纸斩成碎片。纸片落地时,隱约传来一声尖利的哭嚎。
    我眯起眼,盯著棺內的经文。
    那些借寿契约的字跡像是被惊醒的蛆虫,疯狂蠕动起来。
    我从怀里掏出一瓶混了硃砂的烈酒,猛地泼了上去。
    酒液触碰到经文,瞬间燃起一团赤红的火焰,借寿条款在火光中显形——“以命换財,寿尽魂归洛氏”。
    这一行字扭曲著,像是要从纸上爬出来。
    阿木看得目瞪口呆:“师父,这东西还能动?”
    “邪术而已。”
    我冷冷道,手指一弹,一道符咒飞入火中,火焰瞬间窜得更高。
    就在这时,童棺突然“咔”的一声横移三尺,露出底下的暗格。
    暗格里躺著一架青铜算盘,算珠竟然是用人的指骨磨製而成,泛著惨白的光泽。
    “师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阿木惊慌失措地看向我。
    我没说话,割开掌心,將一滴太岁血抹在棺盖上的五鬼画像上。
    血跡渗入画中,五只运財鬼的眼睛猛地一亮,隨即调转方向,扛著画中的钱箱,发出一阵桀桀怪笑,朝著洛家祖宅的方向狂奔而去。
    阿木愣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反噬。”
    我冷笑说道:“洛家用五鬼敛財,现在我让它们把钱送回去,连本带利。”
    话音刚落,棺底的五根桃木楔突然崩裂开来,带著一团血肉碎末飞溅而出。
    我眼疾手快,將这些楔子捡起,扔进童棺中,点燃了一把火。火光冲天而起,映照出一道模糊的虚影——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怀里抱著一个贴满符咒的陶瓮,赫然是洛家的家主洛长青。
    虚影在火光中扭曲挣扎,发出愤怒的咆哮:“你敢毁我洛氏根基!”
    我冷冷一笑,儺刀一挥,火势更盛,虚影瞬间被吞没。
    陶瓮“砰”的一声炸裂,里面飞出一团黑气,化作无数冤魂的模样,朝著远处逃窜而去。
    阿木看得目瞪口呆:“师父,这就……解决了?”
    “还没完。”我收起儺刀,目光转向窗外,杭城的夜色下,洛家的祠堂方向隱约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这才刚开始。走吧,阿木,下一站,
    我们离开顶层阁楼时,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杭城的夜幕如同一张巨大的黑绒布,笼罩著这座繁华却暗藏诡秘的城市。
    楼下的喧囂依然未停,那些女网红的笑声、直播间的背景音乐,还有走廊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交织成一片嘈杂的音浪。
    然而,在我耳中,这些声音却像是一群无知傀儡的哀鸣,空洞而虚浮。
    阿木紧跟在我身后,脚步有些踉蹌,显然这一天的奔波和邪物的衝击让他有些吃不消。
    他低声问:“师父,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渗著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沉声道:“洛家祖宅。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得先挖出他们埋在这楼里的另一根钉子。顶上的童棺只是个幌子,洛家真正的镇物藏得更深。”
    阿木揉了揉眼睛,强打精神点点头,咧嘴道:“那还等啥,师父你说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