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恨意

    他俩有商有量的说著话,情竇初开的一室春光让人心猿意马又怦然心动,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直到亥时,簫誉才恋恋不捨离开。
    等簫誉一走,苏落研磨铺纸,狼毫湖笔蘸著徽墨,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的人名,她要快速的捋清京都的这些人物关係。
    她不光是苏落,还是南淮王妃,她得儘快的融入这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陌生的圈子。
    夜深人静,有人甜梦酣眠,有人鸡飞狗跳。
    苏落和春杏在白天当眾一口咬定王学义当时是进了镇寧侯夫人的院子,这话传进了镇寧侯府,镇寧侯可不止镇寧侯夫人这一个女人,他后院妾室成群,岂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时间,有关镇寧侯夫人偷人的小话,不光沸沸扬扬在坊间,更是在镇寧侯府传翻了天。
    镇寧侯夫人让气的直接吐血臥床。
    “这贱人,她就是存心的,侯爷难道连这个也看不明白?”镇寧侯夫人简直气的牙根发痒,“她不光说我如何,她还说侯爷与珩儿为了瑶儿爭风吃醋,听听这叫什么话,如此的下作,如此的下三滥,我们镇寧侯府养了她五年,竟就养出这么个东西!”
    镇寧侯夫人气的捶床。
    镇寧侯面色铁青的坐在那里,冷眼看著镇寧侯夫人。
    他也知道苏落说的必定都是假的,是谎话,是谣言,他怎么可能和珩儿爭风吃醋。
    可镇寧侯夫人与王学义......
    镇寧侯只记得当时镇寧侯夫人的確是杖毙了王学义,但具体为何,他却不知,后来问起来,说是王学义偷了府里嬤嬤的钱。
    镇寧侯是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可万一呢?
    只要一想到,哪怕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镇寧侯夫人曾经偷人,曾经和王学义在这正房做出狎昵之事,镇寧侯都觉得同僚看自己的目光带著绿。
    他心绪难寧的冷嗤,“但凡你当日对她好点,也不至於如此,但凡那日在宫里,太后问你话的时候你不污衊她,她也未必会撒今日的谎!
    不过一个小姑娘,好吃好喝养著,就算是不给珩儿做正妻,留著做妾也行,你偏偏容不得人。”
    镇寧侯夫人差点让这话气撅过去。
    蜡黄著一张脸看著镇寧侯。
    “侯爷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的错了?她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对她好,一个乡野药郎的女儿也配肖想我的珩儿?她也不照照自己是什么狐媚德行!
    如今她在外作恶中伤我们镇寧侯府,侯爷不说去收拾她,反倒是怨怪我?
    难道侯爷要信了她的胡说八道?”
    一想到苏落说自己偷人,镇寧侯夫人这心口就跟让针戳著似的难受。
    她以后可怎么见人!
    这种事,怎么可能解释的清楚,就算是解释了,別人信吗?
    镇寧侯夫人只要一想到即將到来的宫宴,她要面对那么多素日里不对付的人,就心梗的喘不上气。
    那个小贱人!
    不得好死!
    “侯爷乾脆派人暗杀了她算了,省的她惹是生非!”
    镇寧侯夫人是真巴不得立刻杀了苏落。
    镇寧侯没好气的道:“杀了她?她前脚才在宫里说,她拿著我们府里的把柄,现在我就杀了她?你是唯恐別人不知道咱们对她下手呢?
    满京都现在都知道,她和咱们镇寧侯府对著干,现在她死了,不正好给人把柄?
    再者,杀了她有什么用!”
    说及此,镇寧侯夫人忽然眼皮一跳,面上露出惊恐之色,“侯爷,你说她是不是真的知道......”
    镇寧侯摆手,果断打断了她的话音,“不可能,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她五年前才来的府里,当时知道那件事的人全都死了,她怎么可能知道。
    她当时应该只是话赶话的说到那里,隨口一提。
    不过是珍妃娘娘有心病,正好让苏落这话给唬住了。
    你今儿好生休息一夜,明儿一早进宫去见珍妃娘娘,告诉她儘管放心,別疑神疑鬼,那件事只当是忘记了,不许再提。
    另外,也別想著刁难苏落,苏落的事,我来处理,她管教好二殿下就够了!”
    说著,镇寧侯起身离开。
    已经是子时,镇寧侯夫人见他要走,立刻坐直了,“侯爷去哪?”
    镇寧侯蹙眉看著她,“我还有事,你先睡吧。”
    说完,不顾镇寧侯夫人哀怨愤怒的眼神,转头离开。
    深更半夜都从正房离开,这让那些妾室怎么看。
    “他就一点面子不给我留,他都走了,別人怎么想,岂不是更觉得那小贱人说的是真的!”
    等镇寧侯前脚一离开,镇寧侯夫人抄起床榻上的枕头就朝地上砸了过去,眼眶通红,眼泪憋在那里,一腔怒火熊熊燃烧。
    憋屈又恼怒。
    憋的五臟六腑钻心的疼,她这辈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样憋屈过。
    苏落!
    你个贱人!
    镇寧侯夫人的贴身嬤嬤赶紧上前劝慰,可车軲轆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说来说去也无用。
    苏落一句造谣,连捕风捉影都算不上,却偏偏的確是给镇寧侯夫人带来难以磨灭的影响。
    像她们这种高门深宅的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了。
    镇寧侯夫人睡不著,顾瑶同样睡不著。
    她原以为苏落今儿和陈珩在街上撕破脸闹成那样,陈珩必定是厌恶极了苏落。
    可从事情闹出来到现在,镇寧侯好歹还去镇寧侯夫人的屋里安慰了一会儿,陈珩却始终连面都没露。
    红著眼睛抱著腿,坐在床榻上,顾瑶瞧著窗外被风吹动的树枝倒影,哑著嗓子问自己的贴身嬤嬤,“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我不该嫁给他的。”
    事已至此,嬤嬤岂能说是。
    她只能说,“夫人莫要多想,世子爷被苏落那贱蹄子迷了眼,一时半会不能回心转意罢了,可事情闹到这一步,苏落是必定不可能再回镇寧侯府了,这对夫人来说,是好事。
    您才是世子爷正儿八经的世子夫人,天长地久的,世子爷肯定会知道您的好。”
    顾瑶转头,眼底面上带著狰狞的恨意。
    “都是苏落,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要不是她,世子怎么会对我这样铁石心肠,凭什么我在这里独守空房,她却要嫁给南淮王做王妃,难道日后见了面,我还要给她行礼问安不成?
    她不能进镇寧侯府的门,可我更不想让她嫁给南淮王!”
    说著,顾瑶忽然眼睛一亮,眼底涌过狰狞的恨意,翻身下地。
    “我要去找世子!比起让苏落嫁给南淮王成了南淮王妃,我更想让她来镇寧侯府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