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留谁

    “温泉庄子那件事,我只知道,会有人扮做悍匪拦截,我经歷过的那次,平安哥和悍匪撕打的过程中受了重伤,断掉一条胳膊。【google搜索】”
    苏子慕眼睫轻颤。
    簫誉心口猛地一缩。
    连气都僵住。
    “我经歷过的那一次里,我师父不在咱们身边,那些人不知道听了什么消息,以为师父是姐夫害死的,就来寻仇,这一次,很多就已经变了,他们本来也不是来寻仇的,他们已经得了消息,说师父还活著。”
    簫誉心里针扎一样为苏子慕“经歷”中的平安断掉一条胳膊而难受,也为苏子慕经歷这些而难受。
    苏子慕声音停顿了须臾。
    “但是我没有经歷姐姐在温泉里被害,也不能这样说,就是,在我活过的那一世中,姐姐也在温泉庄子被害,但是是在京都的温泉庄子,害她的人是个男的,不是陈珩那个通房。
    我也不知道我们娘亲是不是还活著,我上一世也死的挺早。”
    苏子慕垂著眼,扯了扯嘴角。
    跟著忽然抬头。
    眼睛带著亮晶晶的光,看著簫誉,“但是这次,都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我姐姐早早的和殿下在一起,並且心意相通,殿下也离开了京都。”
    簫誉身子向前探,伸手揉了一把苏子慕的小脑袋,“对,不一样了,这次,咱们都能好好的。”
    苏子慕重重点头。
    也跟著鬆了口气。
    他之前从来不敢告诉任何人他这些异常之处,唯恐人家把他当成妖怪拉出去烧了。
    现在不仅能说,还得到簫誉的认可,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但簫誉紧跟著就道:“有关你们父母,陈珩之前提过一句,说你们的父母不是亲生父母,我问过你姐姐,她对此一无所知,你”
    苏子慕摇头,“我也一点不知,我能多次经歷之前发生过的事,但这所有的事情都和我的爹娘没有关係。”
    行吧。
    簫誉笑了笑,“好,那也要谢谢我们小子慕,姐夫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子慕可以答应吗?我们今天的谈话,这些內容,当成我们的秘密好不好,不告诉姐姐。”
    就在见到苏子慕之前,簫誉都觉得让苏落知道苏子慕重活一世没什么,就像大燕国的那位皇后一样,他甚至还为此给苏落提前铺垫。
    但是现在,他不想让苏落知道。
    他捨不得苏落心疼苏子慕的经歷。
    这种发生过的事再一次次重新发生在苏子慕那里,让他一次次的体会生离死別,太残忍了。
    他自私,他也心疼苏子慕,但不捨得让苏落知道。
    苏子慕以为簫誉要提什么要求呢,结果是这个,立刻点头,“当然,我也不打算让姐姐知道。”
    两人说定,再无他事,苏子慕端著簫誉给他剥好的那一碗栗子离开。
    簫誉捏了捏眉心。
    陈珩当时说的那些话,到底可信度多高?
    苏落后背的痣与南国丟了的那位公主一样,都是红色,巧合吗?
    还有苏落今儿见到的那个老嫗
    老嫗的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书房中,被簫誉派出去的暗卫立在桌案前,恭声回稟,“王爷,那巷子里的確是住著一位阿婆,今儿王妃看到的那个,在巷子里的第三家,家里两个儿子两个儿媳,三个孙子两个孙女,是碣石县本地人。
    与当时玉门派宫主冒充如意酒坊的老板不同,她这个经得住查。
    也查到她下午之所以背著背篓冒雪出去,是因为家里小孙子想吃城西的包子,她是打算用家里的栗米去换的,结果出去之后想起来她要买的那家包子铺今天不开门,又折返回去。
    卑职查过那家包子铺,的確是今儿一早贴了告示,今天因家中有事,歇业一天。
    卑职也查了他歇业的原因,是家中儿媳妇昨儿半夜临盆,今儿一早还没有生出来,故而歇业。”
    那也就是说,那人不是苏落的母亲了。
    簫誉搓著手指,“见了那阿婆的容貌?”
    暗卫道:“见了,与王妃母亲的年龄並不相符,阿婆今年五十有六,是碣石县本地人,她娘家就是碣石县的,周围邻居也都认识。”
    簫誉鬆了口气,但这个多事之秋他也不敢就彻底放心,“留个人盯著点。”
    暗卫领命而去,簫誉又整理了一下碣石县这边的人事。
    当初设想的是,长公主带著苏落先来碣石县,然后他再过来匯合,然后即刻出发前往祁北。
    谁能想到,现在竟然在碣石县站住了脚,苏落凭著几张和南国与大燕国合作的酒水方子竟然拖拽住了世家对他的进攻。
    现在玉门派“杀”了寧国公府世子,寧国公和皇上的矛盾被挑起来,越发能让他在碣石县的位置稳固。
    这是意外的收穫。
    案这个收穫有风险,就是郭占河。
    郭占河之所以肯帮他,不过是因为郭占河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同时又被他用毒药牵制住了。
    可一旦没有了牵制,郭占河会如何?
    都不用想。
    他只要前脚离开碣石县,后脚郭占河就会直接將他们在碣石县达成的治理效果直接收入囊中,形成以碣石县为中心的土皇帝自治。
    所以他不能这么轻易的从这里离开。
    簫誉望著眼前的地图,看著这几天整理出来的关係图,惆悵的嘆了口气。
    篤篤篤。
    正愁的解不开眉头,书房门被敲响。
    簫誉抬眼看过去,“谁?”
    书房门被朝外推开,萧济源嘴角噙著一缕笑,站在外面,“方便我进去吗?”
    簫誉到现在,面对自己的亲爹,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亲吗?那必定是亲,亲爹呢,能不亲嘛!
    可又没有那么亲。
    反正奇奇怪怪。
    “进唄,我又没拦著你。”簫誉话是说的不太客气,不过人倒是乖觉的站了起来。
    萧济源忍著笑,抬脚进来,反手关了书房门,瞥了一眼簫誉桌上的地图,“琢磨什么呢,给我儿子愁的皱纹都多了三条!”
    簫誉翻个白眼,格外傲娇的小声嘀咕,“什么啊就你儿子,说的倒是挺顺口。”
    苏子慕坐过的椅子还没有撤走,萧济源拉开,直接在簫誉桌案对面坐了,看著桌面上摊开的地图和簫誉列出来的人事关係,头也不抬的道:“顺不顺口,你也是我儿子。”
    “你想起来啦?”簫誉手撑著桌子问。
    萧济源眼睛还在地图上,“这和想起来没想起来没关係。”
    “嘖!”簫誉不满,“自己的兵你倒是一个没忘。”
    “这醋吃的!”萧济源笑出声,身子朝后一靠,手撑著一侧的脸颊,看簫誉,“不知道留谁在这里好?”
    簫誉一扬眉梢,“你別说你想留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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