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关中军屯与五年平辽带来的躁动

    第142章 ,关中军屯与五年平辽带来的躁动
    在炎炎烈日之下,广的关中大地仿佛被放进了巨大的蒸笼。贺函带著一眾农夫正在田间忙碌地收割粮食,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著丰收的喜悦。
    三边总督杨鹤在隨从的簇拥下,缓缓来到这片田地。眼前的景象让他眼前一亮,只见田地里堆著高高的土豆、红薯和玉米,这些作物个头硕大,比起普通的五穀要大出好几倍。
    杨鹤饶有兴致地走上前,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著这些作物,而后又看著这片略显荒芜,眼中满是惊喜:“这就是你们重民社开拓出来的荒地?”
    刘南卿站在一旁,脸上带著自豪的神情,恭敬地回答道:“正是。这里原本是一片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的土地。但经过我们眾民社半年的不懈努力,日夜开垦,如今已经有三千二百亩田地。今年夏收,预计可收穫百万斤粮食。都堂,关中像这样的荒地何止百万亩。倘若能由朝廷出面组织流民开荒,那整个关中的流民问题便可迎刃而解啊。”
    这片荒地是眾民社初到西安府时购置的。大明从法律层面讲,开荒本不需要钱。当年朱元璋为鼓励垦荒,对这类事情极为支持,还专门制定了法律。早在洪武三年,朱元璋就下詔令,新垦的土地,不论面积多少,一律不起征赋税。
    洪武15年,又进一步明確规定,北方新开垦的土地永远不征赋税,为的就是鼓励百姓多开荒。这本是一项利民的好政策,可惜由於明朝財政状况常年窘迫,
    如同“叫子”一般,这一政策在实际执行中並未能全面落实。
    不过,对於那些惯会钻空子的士绅来说,即便只是减免儿亩土地的税赋,他们也能巧妙地钻空子,最终让自己所有土地的税赋都得以减免。按理来说有这种不徵税的土地摆在眼前,他们怎会轻易放过?
    然而,现实却令人无奈。整个关中地区依旧存在著大量的荒地,却鲜有人愿意前来开垦。原因其实很简单,对於那些士绅老爷们来说,辛苦开荒哪有兼併土地来得轻鬆快捷。在他们眼中,朱元璋所给予的“永不起科”那点小恩小惠,根本不值得一提,甚至还觉得这是对他们的一种轻视。
    所以刘南卿他们刚从米脂来到长安城时,就惊地发现,距离西安城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居然还有大片大片荒芜的土地。而在他们一路赶来的途中,所见到的荒地更是不计其数。这些土地若能开垦出来,安置流民简直绰绰有余。
    杨鹤听看刘南卿的讲述,不住地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好,本官果然没看错你们这些后辈。有如此实干的才能,日后你们必定会成为我大明的顶樑柱。”
    这时,贺函看到杨鹤等人走来,赶忙放下手中的农具,快步上前行礼:“总督大人!”
    “快快请起!”杨鹤看著眼前皮肤黑、如同老农一般的贺函,心中既心疼又欣慰。在他看来,大明能有这样脚踏实地、一心为民的实干青年,这天下终究还是有希望的。
    杨鹤看向田间忙碌的眾人,又看看眼前堆积如山的粮食,问道:“现在才六月份,你们就进行夏收了,难道这新作物也能种两季?”
    贺函点点头,神色认真地说:“可以的,督堂。只是这样连续种植会比较伤地力。但如今关中乾旱形势如此危急,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能多收穫一斤粮食,关中的灾民就可能少饿死一个人啊。”
    “好好好!”杨鹤连声称好,这种作物不但抗旱高產,居然还能种两季,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他兴奋地搓了搓手,目光坚定地看著贺函说:“本官有意任命你为屯垦大使,在整个关中大力推广这三种抗旱作物,同时开展大规模的屯垦荒地行动。眼前这三千亩远远不够,整个关中需要三十万乃至三百万亩这样的土地啊。”
    贺函听闻,脸色微微一难,无奈地说道:“总督,其实我等来到关中后,就曾向那些大族推广过这三种作物。可他们根本不愿意种植,对我们的提议置若罔闻。”
    杨鹤顿时脸色一沉,眼中满是厌恶之色。他太清楚这些大族內心的盘算,这三种作物既高產又抗旱,在賑灾方面堪称神器,但对於大族们疯狂兼併土地来说,无疑是巨大的阻碍。他们自然不愿意推广这三种作物,以免影响到自己的利益。
    贺函接著说道:“眼见夏收將近,时常有人到我们的屯垦地搞破坏,试图毁坏粮食。后来我组织人手日夜巡夜,抓到了好几次。我们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
    这种破坏行为才稍有减少。
    但他们又想出了另一个法子,引诱大量的流民进入屯垦地。就这段时间,我已经抓到了五百多个流民。对於这些一无所有的人,我们抓也不是,放也不是,
    实在是棘手啊。如今我们还能勉强看住这一处,但要是大规模开展屯垦,我等重民社社员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分身乏术啊。”
    杨鹤听后,不禁怒从中来道:“这些大族到底想做什么?关中可是他们的老家,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胡作非为会让整个关中陷入大乱吗?”
    其实也难怪杨鹤如此恼火,他如今统领著三边十几万大军,却一直不敢对大同贼寇轻易动手,就是因为担心关中的乾旱会让流民彻底沦为叛军,从而导致整个关中地区陷入动盪。可这些大族倒好,不但不帮忙解决问题,反而在背后捣乱,巴不得关中乱得更厉害。
    不过,杨鹤从这片新开垦的土地上,看到了彻底解决流民问题的希望,实在不愿意就此放弃。沉思片刻后,杨鹤目光坚定地看看贺函说:“本官会全力支持你们屯垦。本官这就上报朝廷,把你们收编为军屯。”而后,他微微迟疑了一下,接著说道:“贤侄若不介意的话,本官向天子举荐你为屯垦千户。”
    在大明,千户算是中级军官,对於一个普通人而言,这无疑是一步登天的好事。但贺函已经是举人出身,只要再进一步考取进士,就能成为大明真正的统治阶层一一文官。此时转任武职,对贺函的仕途的確会有一定影响。
    贺函却毫不犹豫地笑道:“督堂,只要对大明有利,某又怎会在乎这区区前途。一切以大明的安稳和百姓的福祉为重!”
    “好好好!”杨鹤满意地连拍贺函的肩膀,对他的欣赏又多了几分。在这艰难的时刻,能有这样深明大义的青年挺身而出,杨鹤仿佛看到了关中乃至整个大明未来的希望。
    巡视完屯垦区域之后,杨鹤带著刘南卿,一路风尘僕僕地向北进发,最终抵达了廊州。一路上,黄土漫天,官道两旁的村落尽显破败之象,很多村落甚至看不到一个人影,由间的麦苗也无人打理,这让杨鹤心中忧虑更甚。
    杨鹤身为三边总督,虽然暂时没有对大同社採取军事行动,但也並非毫无作为。大同社在当地势力渐长,其种种举动让杨鹤不敢掉以轻心。深思熟虑之后,
    他从固原紧急调了两营兵马,分別部署在牛武镇和富县。这两营兵马的將领,皆是固原的將门之后。一位是游击將军李英,此人作战勇猛,但脾气有些暴躁;另一位则是参將马俊豪,为人精明,只是言语间时常带著几分傲气。
    马俊豪得知三边总督杨鹤前来视察军情,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带领一眾亲兵出城迎接。见到杨鹤后,他恭敬地行礼道:“总督大人一路辛劳,末將在此恭迎大人多时了。”
    杨鹤微微点头,回礼后,与他简单地寒暄了几句,询问了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和日常防务情况。
    隨后,眾人一同来到大营。营帐內,气氛略显严肃。杨鹤坐在主位上,目光凝重,看向马俊豪严肃地问道:“大同社最近的动向究竟如何?他们可有想进攻关中的意图?”这是他一直以来最为担心的事情。如今关中地区流民遍野,局势本就动盪不安,若是大同社再趁机杀进关中,那局面必將失控,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马俊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轻蔑的笑容,自信地说道:“总督大人放心,那些贼寇就像一群没头的苍蝇,行事毫无章法。他们丝毫不阻止流民入境,反而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去安置这些流民。您想啊,就他们那点家底,折腾完这些,哪里还有精力来对外作战?依末將看,他们短期內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杨鹤听后,微微鬆了一口气,但神色依旧凝重,语气严肃地说道:“话虽如此,但流民入境只会壮大大同社的势力。將军身处边境,应当想办法阻挡那些流民继续涌入延安府。这是关乎关中安危的大事,切不可掉以轻心。”
    马俊豪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无奈与不满,
    他抱拳说道:“总督大人,您说得倒是轻巧。某要是派兵阻止他们入境,那这些流民该如何安置?大人您能拿出银子来賑济他们吗?如今这世道,到处都是流民,朝廷拨下来的那点银子,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末將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说完,他又忍不住抱怨起来:“您再看看人家袁都师,一开口就是5年平辽,把陛下哄得开开心心的。据说人家离京师时,带的餉银足足有150万两。再看看咱们,处处捉襟见肘,这仗还怎么打?”
    说著,他看向杨鹤的眼神中,隱隱带著几分嘲讽,仿佛在说,您做了一辈子大员,怎么连袁崇焕这个年轻人都比不上,小皇帝这么好哄的一个人,就他去京城最起码也能骗个200万两银子出来,这么好的机会都给浪费了。
    这可是死一位皇帝才有的机会,骗完这次之后,小皇帝也该清醒了,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怎么就这样浪费了,想的他都恼火。
    是的,歷史还是沿著它原本的道路继续前进,今年4月份,崇禎召袁崇焕平台对奏,袁崇焕也和歷史一样大,说出了那句大名鼎鼎的5年平辽,崇禎大喜,封袁崇焕为兵部尚书,都师蓟辽。
    这也引起了整个大明官场的譁然,无数人后悔懊恼,他们知道小皇帝没有经验,却没想到这么好骗,就是辽东现在的局势,天子居然相信袁崇焕5年能平定辽东,说句大话就能升官发財,这还有天理吗?
    尤其是像马俊豪这样的將门,內心真是羡慕妒忌恨外懊恼,辽镇本就肥,现在更是要肥的流油了。
    於是这些將门看到三边总督杨鹤的眼神就更不满了。
    杨鹤自然也能明白马俊豪內心的想法,但他却无言以对,袁崇焕什么底细他能不清楚,这就是东林党想办法推出来的政治明星,用来哄骗当今天子的,5年平辽他也敢讲,就5年的时间能稳定辽东的局势,都算袁崇焕厉害。
    袁崇焕是什么底细,除了满心期待平辽的崇禎皇帝不清楚,朝堂上稍有见识的官员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当年袁崇焕督师辽东时,实则並无什么特別出色的战绩。所谓名震一时的寧远大捷,不过是大明朝廷为了提振士气而推出的一块“遮羞布”罢了,这也是他后面很快被天启皇帝罢免的原因,袁崇焕如果真能打,哪怕是为了自家的江山,
    天启皇帝也不可能罢免他。
    说是凭藉火炮击伤了努尔哈赤,可实际上努尔哈赤在寧远大捷后足足过了8
    个月才离世。若真是被火炮击中,还能硬撑这么久,那努尔哈赤简直堪称超人了。
    杨鹤心里明白,因为发放银的事情,三边將门对自己多有不满,颇有怨言,他也只能默默忍受,强撑著局面。
    简单巡视了一下富县军营后,在马俊豪的护卫下,杨鹤一行前往最前线的牛武镇。一路上,黄土飞扬,能见到荒的田地更多,里面杂草丛生,显然已经没有人打理了,杨鹤的心中也愈发沉重。
    当他们抵达牛武镇的关口时,眼前的景象让杨鹤膛目结舌。只见关口前排看一支长长的队伍,皆是些衣衫槛楼、穿著落魄的百姓。他们用简陋的竹筐抬著一些东西,每路过关卡,便会自觉地放下一半,然后满脸欢喜地朝著延安府,也就是大同社控制的地盘走去。
    杨鹤心中疑惑,连忙上前查看。只见关卡士兵留下来的竟是一些草蝗虫,
    这让他大为不解。
    游击將军李英见状,赶忙上前解释道:“大人,实在是不知那些大同社的人脑子是不是糊涂了,他们居然大价钱收购这些蝗虫干,声称一斤蝗虫干能换一斤粮食。如今这蝗虫到处都是,附近的村民便发现了这条“致富之路』,纷纷抓蝗虫晒乾,然后拿去延安府卖给大同社。”李英脸上带著几分得意,接著说道:“末將看到这情况之后,便设卡要求这些村民交出一半的蝗虫干。如此一来,一来可以补充军中短缺的粮餉,二来还能消耗大同社的粮食储备,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蝗虫!”杨鹤震惊得脱口而出。他为官几十年,歷经了好几次蝗灾。在他的记忆中,蝗灾可是比旱灾更加恐怖的灾难。蝗虫过境之处,庄稼被啃食殆尽,
    寸草不生,每次蝗灾爆发,都会饿死无数百姓,那悽惨的景象至今仍歷歷在目。
    这时,一旁的刘南卿开口道:“大人,根据我们收集到的关於大同社的信息,陕北已经处於蝗灾爆发的前期。徐晨为了防止蝗灾进一步扩大,在整个延安府大规模地收购蝗虫。”
    杨鹤听后,脸色一阵尷尬,连蝗灾他们都能提前预防,並且快速的拿出应对的方案,大同社总能做出一些连朝廷都难以做到的事情,这让他时常觉得,自己这些大明官员仿佛都是一群酒囊饭袋,空有官职,却在应对实际问题时显得如此无力。
    购买蝗虫倒是一个消灭蝗灾的好方法,他本来也想效仿大同社,下一个收购蝗虫乾的政策,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的三边总督府根本没有足够的財力来支撑这样的举措,想到此处,他不禁暗暗嘆了口气。
    就在这时,对面又来了一群村民。他们有说有笑,背篓里有的背著粮食,有的背著布匹,脸上洋溢著满足的笑容。那轻鬆愉悦的模样,让杨鹤恍惚间觉得,
    对面的延安府,也就是大同社的地盘,才像是真正的太平盛世,才是百姓安居乐业的“朝廷”之地。
    看著这一幕,杨鹤心中五味杂陈。大同社这般收买人心的手段,实在是高明,已然成为了朝廷一个强劲的对手,不能继续放任大同社了。
    长安城,阳光洒在重民社总部那略显陈旧的建筑上。夏收刚刚完成,空气中还瀰漫著一丝收穫的气息,重民社的高层们齐聚一堂,气氛略显严肃。
    贺函率先打破沉默,他站起身来,目光扫视眾人,朗声道:“总督大人决定在关中进行全面的屯垦,这是当下的一件大事。第一批计划建立10个军屯区,负责组织屯垦的人,总督大人承诺可以举荐为千户,下辖10个百户,有朝廷官身,
    各位社员若是有意愿,都可以报名参与。”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嘈杂。眾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少人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大明朝廷虽然是由文官集团主导的王朝,武夫向来被那些“上岸”的文官看不起。可现实是,大明三年才考300多个进士,举人数量虽多一些,也不过上千人左右。
    至於秀才乃至童生,大多都在科举之路上苦苦挣扎,未能“上岸”。对於这些人来说,哪怕只是成为千户、百户,那也无疑是一条难得的“上岸”途径,是改变命运的大好机会。
    於是,当场就有不少人踊跃报名,气氛热烈非凡。
    待现场稍微安静一些后,高登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道:“各位,现在有个棘手的问题。关中大族已经开始对我们动手了。最近,我们有很多社员被他们从村子里赶了出来,还不充许我们的社员继续在当地宣传减租减息的主张。”
    刘南卿听闻,神色立刻紧张起来,连忙问道:“我们的社员没出事吧?”
    高登微微鬆了口气,庆幸地说道:“还好,可能是因为我们社员大多是读书人的身份,也或许是他们忌惮总督大人的威严,只是打伤了二十几个人,伤势都不算太重。但即便如此,这对我们重民社在农村的根基已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贺函听闻,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沉声道:“某今日终於深刻明白,当年徐晨在建立工业区之前,为什么要先建立护卫队。没有护卫队,大同社根本保不住他们的工业区。如今,同样的危险已经降临到我们头上。
    我们重民社和半年前一穷二白来到西安府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我们现在有1块3000亩的田地,5座煤矿,一个蜂窝煤加工厂,一个煤球炉製造厂,还有遍布整个西安府的100个运煤点。这已然是一笔极其庞大的財富了。若是我们没有武装力量来保卫,迟早会被这些心怀不轨的人吃干抹净。所以我认为,这次总督大人给我们的军屯命令,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们可以藉此培养属於我们重民社的军事力量,来守护我们的財產和事业。”
    高登听后,脸上露出说异之色,质疑道:“但我们都是读书人啊,平日里舞文弄墨尚可,可练兵打仗,我们既没经验,也没那个本事啊。”
    贺函自信一笑,反驳道:“谁说读书人就不会练兵,不会战斗的?大同社的护卫队大家都有所耳闻吧,自从成立以来,那可是攻必克,战必胜,把那些將门的家丁打得节节败退。可见,我们读书人若是用心,练兵战斗並不一定会输给那些所谓的將门之人。同样都是从一个县出来的,读的也是同样的圣贤书,他们能做到的,我们为什么做不到?”
    高登仍有些犹豫,继续说道:“话虽如此,但人家有练兵的兵法,我们连这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拿什么去练兵?”
    贺函听闻,嘴角微微上扬,当即从怀中掏出一部书,用力丟在桌上,上面赫然写著四个大字一一《队列兵法》。
    他指著这本书,说道:“这就是大同社练兵之法,有了这些兵书,我们也能练出和护卫队一样的精锐。”
    徐晨要建立一套全民皆兵的军事体系,这练兵之法自然无法保密,队列兵书在大同社每个村落都有,贺涵他们只要有心想要得到这部兵书並不难。
    这时,姜轩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说道:“某愿意承担练兵之事。”
    姜轩的声音刚落下,又有几十个人纷纷响应,表示愿意跟隨贺函练兵。这些人大多是延安府的大族子弟,他们与大同社有著血海深仇,心中怀著强烈的復仇渴望。所以,即便明知练兵艰苦,他们也毫不犹豫地选择加入,只求有朝一日,
    能够打回自己的老家。
    刘南卿见状,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练兵之事,就这样说定了。第一批我们先练300人,此事就全权交给贺兄你来负责了。”
    贺函抱拳,大声应道:“遵命!”
    高登接著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几日前,以韦祁为首的大族子弟成立了振兴社。他们號称要振兴大明,成立当日就有上千读书人加入他们的社团,甚至还吸引了不少我们重民社的成员。这个振兴社只怕会对我们不利!”
    听完高登的话,重民社的高层们心中泛起一丝异样。这个振兴社的情况,实在是太像当初的他们了,歷史仿佛在这一刻重演,让人不禁心生感慨。
    刘南卿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不用过多理会他们。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哪有那么容易?光是解决钱从哪里来这一个问题,就足够让他们焦头烂额了。至於那些脱离我们社团,转而加入振兴社的成员,我们无需留情。正大光明地登报,
    把他们的名字通报整个关中,明確告知眾人,我们重民社已將这些人除名,以后他们做任何事情都与我们无关。”
    高登听后,面露犹豫之色,说道:“社长,要不要再多考虑一下?要不我再去劝说一下这些人,看看能否挽回?”
    刘南卿果断地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需要。该走的人留不住,而且我们重民社也不稀罕留下这些三心二意之徒。社团的发展需要的是坚定信念、一心向前的人,而不是这种意志不坚定的人。”
    高登思索了一番,又提出一个建议:“要不我们也简化一下入社的条件?参与劳作这一条要求就减免一下吧。毕竟我们都是读书人,都明白『劳心者治人』的道理。没有这一条限制,我觉得我们重民社的规模可以壮大好几倍。”
    原来,刘南卿等人来到西安府之后,痛定思痛,全面学习大同社的政策,其中劳动规章也被纳入其中。在他们看来,连劳动的苦头都吃不了的人,意志力太过薄弱。这种人在社团有钱的时候就加入,没钱的时候就逃离,不仅对社团的发展起不到正面作用,反而会带来负面影响。
    所以他们也以劳动来筛选社员,这也是重民社在西安府这个读书人匯聚的地方,发展半年却才只有上千名社员的原因,因为他们筛掉了九成的西安府读书人,留下的都是那些愿意干事,愿意吃苦的。
    贺函立刻拒绝道:“招一群乌合之眾,只会让我们重民社表面上变得庞大,
    实际上组织度和凝聚力都会大幅下降。这样的壮大毫无意义,反而会成为我们前进的阻碍。”
    刘南卿也点头表示赞同,严肃地说道:“我们的社员必须是能做事、有担当的人。招一群不能做事的社员,难道是要用他们来消耗我们本就不多的收入吗?
    振兴社愿意招人就让他们招去,我们无需跟他们盲目攀比。我们重民社只要踏踏实实做事,一步一个脚印地发展就好。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整个关中组织屯垦,安置好流民,训练好军队,保护好我们现在的成果,这才是当下的重中之重。”
    眾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他们当初也是经歷了重民社土崩瓦解的局面的,那些和他们没有同样志向的社员,平时吃吃喝喝占据他们的资源,关键时候一鬨而散,没有一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