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王富贵的背叛

    夜色渐褪,我坐在王家別墅的书房內,烛光摇曳,映得帐簿上的数字模糊不清。
    阿木从龙腾苑带回的石板还摆在桌上,那片嵌著我指甲的“天璇”星位已被我毁去,但石板碎裂的边缘仍散发著一丝阴冷的气息。
    门被轻轻推开,王富贵端著一盏青瓷茶盏走了进来。
    他的手微微颤抖,汗渍在杯口留下半圈湿痕。
    他低头恭敬道:“大师,新到的明前茶,碧螺春,您尝尝。”
    我看了一眼茶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茶香清冽,却夹杂著一丝若有若无的檀腥——那是湘西儺坛特供的“五毒香”,我曾在梁家沟闻过这味道,用五种毒虫炼製而成,专用於邪术仪式。
    我佯装接茶,手却没有接稳,手中的茶水洒落一地,溅在他的裤腿上。让王富贵下意识跳起来躲避。
    不过当他察觉到,我正用怪异的眼神看著他的时候。
    他尷尬一笑,急忙说道:“我来收拾!”
    “我听说龙腾苑的奠基石换了?”
    我轻描淡写说道,语气隨意,目光却锁住王富贵的脸。
    闻听此言,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他乾笑两声,搓著手道:“大师真是明察秋毫!原先的泰山石被雷劈了,我特意请了个茅山道长选了块黑曜石,镇宅辟邪……”
    我冷哼一声,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说道:“我看不是用来镇宅,而是用来镇我的吧?”
    此言一出,王富贵惊叫一声,他跌坐在地,眼神惊慌失措。
    我站起身,脸色阴沉无比:“王富贵,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连滚带爬地跪下,磕头如捣蒜:“大师饶命!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没想害您啊!”
    书房內的空气骤然变得沉重,烛光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是无数只无形的爪子在暗中窥伺。
    王富贵的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额头撞击瓷片时渗出的血珠缓缓淌下,在破碎的青瓷茶盏间晕开一圈猩红。
    他的脸因恐惧而扭曲,嘴唇哆嗦著,却仍挤出一丝狰狞的笑意,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我冷哼一声,伸手捏住他脖颈上那串紫檀念珠,指尖触碰到那七颗泛著骨白的眉心骨,冰冷的触感让我眉头微皱。
    我正要发力將他按倒,突然感到后腰一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椎直窜而上。
    我低头一看,王富贵竟从袖中抖出一把瑞士军刀,刀锋寒光一闪,擦著我的侧腰划过,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跡。
    “王富贵,你找死!”
    我怒喝一声,手腕猛地一扣,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反拧。
    骨头“咔嚓”一声轻响,他吃痛鬆手,军刀“噹啷”落地,刀刃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刮痕,撞到书桌脚才停下。
    我鬆开他,捂住侧腰,低头一看,衬衫被割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伤口边缘渗出丝丝黑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肉中蠕动。
    王富贵趁我分神,猛地挣脱我的钳制,踉蹌著退到书房中央那尊青铜貔貅旁。
    他的手颤抖著扶住貔貅,喘著粗气,嘴角却咧开一抹阴冷的笑:“大师可知,龙腾苑第七栋楼为何要修成斜顶?”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血污在他肥厚的脸上涂出一道狰狞的痕跡,隨即他一把扯开领带,露出脖颈。
    他苍白的皮肤上,赫然纹著一个倒北斗图案,七星排列扭曲而诡异,而“天璇”的位置,正对著我生辰八字中的“日”字。
    我按住伤口,指尖触碰到那渗出的黑气,顿时感到一阵刺痛。
    黑气在空气中缓缓凝结,竟隱约形成一张儺面的形状,狰狞的眼眶和咧开的嘴角像是无声地嘲笑著我。
    我眯起眼,心中一沉——这是湘西儺匠常用的“尸斑粉”,用坟头蛆虫研磨而成,遇血会释放腐蚀性气体,毒性极强,能在片刻间侵蚀血肉。
    王富贵早算准我会在书房查帐,特意在刀上淬了这毒,等著我自投罗网。
    “你以为这点伎俩能奈何我?”
    我冷笑一声,太岁之力爆发,直接涌入伤口。
    下一刻,黑气被红光包裹,发出“滋滋”的烧灼声,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挣扎,最终被彻底焚尽,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我的伤口虽仍隱隱作痛,但毒气已不再扩散。
    我抬起头,目光如刀般刺向王富贵:“上个月你运进工地的三十吨岗岩,根本不是用来铺广场,而是垫在第七栋楼地基下,你是想用『破军煞』毁了我的风水局吧?”
    王富贵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戳中了命门。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他强压下去。他乾笑两声,声音沙哑得像是喉咙里卡了砂砾:“大师,您……您真是神机妙算!我不过是想加固地基,哪敢有別的想法啊!”
    “是吗?”
    我缓步走近他,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太岁之力在体內翻涌,压得空气都凝滯了。
    他的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肥硕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直到背靠著青铜貔貅,再无路可退。
    我冷声道:“王富贵,你当我瞎了,还是聋了?那些石板的照片,此刻就在书柜暗格里。你敢说,你不知道?”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抽乾了血气。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狡辩,但对上我冰冷的目光,喉咙里只挤出一声乾涩的“咕噥”。
    昨夜,阿木潜入龙腾苑工地,冒著被发现的风险,用手机拍下了那些刻著倒北斗纹的岗岩石板。
    照片冲洗出来后,我特意藏在书柜暗格中,作为最后的底牌。如今,这张牌派上了用场。
    “大师……我……”王富贵的膝盖一软,又要跪下,可这次我没给他机会。
    我掌心红光再起,化作一道无形的锁链,猛地缠住他的脖颈,將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他的双脚在空中胡乱蹬踏,双手死死抓著那无形的锁链,脸憋得通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说吧,谁指使你的。”我冷冷开口,手腕微微一抖,锁链收紧一分。他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嘴角淌下混著血丝的唾液,模样狼狈不堪。